188 ? 劈腿的相親對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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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8 劈腿的相親對象
蕭寶珍瞪圓了眼睛, 深深的震驚了，同時還帶著點不敢置信。
“上次我們碰見瑞金的時候，她還在相親呢,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，竟然就要定親了？”蕭寶珍追問說, “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？你們看見的是什麽情形，仔細跟我說說。”
“我們正好路過她家門口，就看見她家的院子裏站著好多人, 有男有女，好多都是長輩, 所有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看著挺高興的，那些人嘴裏就說著楊瑞金要定親的事。”高敬回想了一下，盡量客觀的描述給媳婦聽，“但是我們當時急著回來, 就沒多看。”
“你有沒有看見跟瑞金定親的那個男人長什麽模樣？”蕭寶珍接著問。
高敬搖頭，“沒有，楊瑞金身邊圍著好多人，壓根兒沒看清。”
蕭寶珍有些遺憾，不過她現在總算是知道了, 為啥二哥從回來開始臉色就這麽不好看？因為楊瑞金要定親了。
話又說回來, 瑞金定親她二哥難受啥，他不是對人家沒意思嗎？
“瑞金那丫頭要定親的事兒我倒是知道，之前她娘還特地來咱家打過招呼。”李秀琴輕嘆了一聲，“之前咱們不是撮合你二哥和瑞金嘛，結果兩個人都沒看上, 事情就這麽黃了, 她娘怕咱們家知道瑞金這麽快定親心裏不舒服, 還特地跟我提過一嘴。”
蕭寶珍轉過頭，“娘，那你知道要跟瑞金訂婚的那個男人長啥模樣不？或者說，他有啥別的信息？”
李秀琴有些莫名其妙，“我打聽那個幹啥？寶珍，你打聽這個又要幹啥？”
“娘，你先別問這個，我打聽有我的道理，你到底知不知道呀？”蕭寶珍攬上了自家老娘的胳膊。
“你讓我想想啊，當時好像確實聽楊瑞金她娘提過一嘴。”李秀琴扛不住自家閨女這樣，她開始冥思苦想起來，過了一會兒，李秀琴一拍大腿，“想起來了，楊瑞金她娘當時說了，女婿好像是城裏人，還是正式職工呢，小夥子長得不錯，跟她家瑞金挺配的。”
說到這裏，李秀琴又瞅了自己兒子一眼，長嘆一口氣，“瑞金這孩子不錯的，咱們從小看到大，性格大大方方，為人也挺好，她跟誰在一起過日子都不會差的，本來想著，要是能跟你哥走到一起，這婆家娘家離得近，想回去隨時能回去，而且兩家走動也更加方便，沒想到他們兩個沒有緣分，現在瑞金找了個城裏人，嫁到城裏去享福，也是不錯。”
“娘，別說這些了。”蕭建遠悶悶的說道。
蕭建遠很明顯的不高興，大家夥兒也不是個傻子，全都發現了。
李秀琴看著兒子這副模樣，心裏有些恨鐵不成鋼，她心說，現在人家要定親了，你倒是知道難受，早幹嘛去了？當初瑞金那小姑娘那麽喜歡你，你不肯跟人家處對象，現在知道後悔，晚了！
因為蕭建遠不高興嘛，大家也沒在繼續說這個，討論了兩句，李秀琴去做飯，蕭建遠拿起地上的三個背簍，準備去收拾一下蘑菇之類的東西，到時候好給蕭寶珍帶回城。
“寶珍姐，你這是怎麽了？誰惹你不高興了？”高敬準備跟蕭建遠一起去收拾東西，一回頭，發現自己媳婦兒臉色也不怎麽好看，於是就問了一句。
蕭寶珍想了想，“高敬，你現在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楊瑞金家看看？看看要跟她定親的究竟是個啥人。對了，咱們悄悄的，別讓其他人發現。”
高敬不知道媳婦兒為啥要這麽幹，但他也不多話，直接拉起蕭寶珍的手，“走，我帶你過去看看。”
夫妻倆手牽著手，專門繞了一條小路，從後面繞到楊瑞金家。
隔著窗戶，蕭寶珍仔細看了一眼，等看清站在楊瑞金身邊的那個男人後，蕭寶珍長長的嘆了口氣，“我看完了，咱們回去吧。”
高敬也不多問，又拉著媳婦兒回家。
兩個人進了家門，李秀琴正好端著菜碗出來，身後跟著蕭建遠，也是過來幫忙端碗的。
兩個人看見蕭寶珍夫妻倆從外頭進來，腳步頓了一下，“這都快到飯點兒了，你們倆幹啥去了？”
蕭寶珍朝外面看了一眼，“在外面不好說，咱們進去說吧。”
“這孩子神神秘秘的，有啥話也不直接說。”李秀琴叨咕了一句，也沒再追問，自己帶著蕭建遠一起把菜全都端上桌，。
今天吃飯的只有四個人，蕭寶珍她爹去大隊部工作了。
眼看快要開春，要忙著春種，今天還挺忙，所以就留在村裏食堂吃飯，不回來吃了。
大嫂方小眉在小侄女長大了一些後，因為思夫心切，直接帶著孩子過去隨軍了，前些天還寄了一封信回來，說自己在家屬院裏一切都好，有些孩子已經大了的軍嫂還主動過來幫她帶孩子，日子過得倒也挺平和。
雖說只有四個人，李秀琴做飯可一點兒沒含糊，菜做的依然不少，桌上還有兩道肉菜呢。
李秀琴把兩道肉菜往閨女面前推了推，示意蕭寶珍趕緊吃，這才問道：“你們倆剛才出去幹啥呢？對了寶珍，你剛才究竟要說啥來著？”
提起這個，蕭寶珍心裏還挺覆雜的，她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：“我剛才去瑞金家看了看，她好像被人騙了。”
“啥，這話是啥意思？寶珍你仔細說說，她怎麽就被人騙了？”
蕭寶珍：“瑞金不是要定親了嗎？跟她定親的那個男同志，我之前見過他們倆，第一次相親的時候正好被我跟小高撞上了，那個男的賊眉鼠眼的，眼神兒不老實，還想打聽我的情況。後來跟我們起了沖突，差點動手打人。”
高敬點頭，“當時我也在場，寶珍姐已經能看出是個孕婦了，他居然提起凳子想打人。”
一聽這話，李秀琴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栽倒下來，“還有這事兒？閨女你沒事兒吧？”
她一個箭步竄到自己閨女面前，上下左右的打量，生怕蕭寶珍因為這事兒受傷。
李秀琴急的汗都下來了，“他有沒有打到你？你怎麽不早說啊？沒有把他送到派出所或者治安隊。”
蕭建遠臉色也難看起來，他放下筷子，一副隨時想沖出去打人的模樣。
蕭寶珍見狀趕忙擺手，“沒事，那件事已經過去了，當時我也沒受傷，他剛把凳子舉起來小高就站起來了，當時我們身邊還有個解放軍同志呢，兩個人攔著，把他修理了一頓，後來那個男的就跑了，也沒跟我們道歉。其實那一天我在給人介紹對象呢，想著不能壞了這個好頭，也就沒把他送到派出所。”
“唉，瑞金怎麽找了個這種人啊？你還是個孕婦，他居然敢提凳子打人，這種人不能嫁的，以後在一起生活，說不準啥時候他就動手打人了。咱們村不是有好幾個嗎？平時脾氣就差，遇到點事兒就喜歡打媳婦兒，拿媳婦兒當撒氣筒，瑞金要是嫁給這種人的話，以後說不準也是這個下場。”李秀琴嘆著氣，想到楊瑞金那麽好的姑娘心裏有些難受，“你當時沒跟瑞金說嗎？這種人不能嫁，他敢打你就敢打自己媳婦兒。”
“我怎麽沒說？當時我在國營飯店門口，特地把瑞金攔下來，告訴她這種人不能找，他人品不行，當時瑞金也說的好好的，說不想跟這個人結婚，還說要回家跟自己爹娘商量商量，結果我今天去看的時候，瑞金就跟那個男的站在一起，說是要定親了。”蕭寶珍也挺無奈的，“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，瑞金以前看著挺機靈的一個姑娘，怎麽到了這種事情上就犯糊塗了呢？”
李秀琴沈默半天，先瞅了自己兒子一眼，這才說道：“有些事情，不是別人一句兩句就能改變的，沒準兒瑞金跟這個小夥子就看對眼了呢，沒準兒這小夥子就稀罕瑞金，以後不打她呢。”
但是母女兩個都知道，這種概率太低了，像這種只敢對弱者出手的男人，在遇到解決不了的大事時，拳頭第一時間就會揮向自己的媳婦兒。
蕭寶珍：“娘，我要說的不是這個。”
“那你要說啥？”李秀琴重新撿起了筷子，一邊吃飯一邊跟閨女嘮嗑兒。
“我想說的是，瑞金找的這個男人不僅僅是有暴力傾向的問題，而且……”說到這裏蕭寶珍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說道：“而且他好像還腳踩兩條船了。”
“啊，這又是啥意思？你咋知道的？”李秀琴再一次驚呆了。
蕭寶珍說：“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，今天上午我跟同事一起去了市裏的百貨大樓，陪著同事一起去買結婚用的東西嘛。”
在場兩個男同志都沒說話，看似在認真吃飯，實際上兩個人耳朵都支的高高的，聽著蕭寶珍和老娘嘮嗑呢。
李秀琴倒是不避諱，點頭說，“對啊，我記得，這跟瑞金定親有啥關系？”
蕭寶珍說，“今天上午我在市百貨大樓看見瑞金那個對象了，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同志，看著瘦瘦小小的，兩個人在一樓買瓜子點心。看著關系也挺親密的。”
“你該不會是看錯了吧？會不會不是同一個人？”李秀琴不敢相信，“聽說瑞金的對象還是家裏人給介紹的，要真是這種人的話，那她家裏是不是跟她有仇啊？竟然給她介紹這種人。”
“估計家裏也是不知道唄，瑞金她對象裝的可好了，帶著一副眼鏡，看著斯斯文文的，你第一眼瞧上去肯定看不出來這個人會打人，還會踩腳踩兩條船。至於有沒有看錯。”蕭寶珍反問說，“娘，難道你不記得了，我從小到大眼神兒就好使，從來就沒認錯過人，而且我還拉著同事一起躲在旁邊仔細看了看，就是瑞金她對象，不可能看錯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蕭建遠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似的，筷子一扔，直接拍著桌子站起來，拔腿就要往外走。
“蕭建遠，你給我站住，你長本事了是吧？現在一拍桌子就要走。”
蕭建遠在門口*停下腳步，忍著怒氣說道：“娘，我去找楊瑞金，把這個男的真面目告訴她。”
李秀琴直接上前，把兒子拉了回來，把蕭建遠按坐在凳子上。
她的言辭一向犀利，直接就問說，“你是楊瑞金什麽人？你跟她就是相了一場親，你說的這話人家信嗎？說不定人家心裏還覺得，是你不甘心沒娶到她，所以故意攪黃她的婚事呢。”
蕭建遠臉都白了，很快又說，“瑞金不是這種人，她不會這麽想的。”
“好，咱們就當瑞金這姑娘相信你，那她家裏人呢？瑞金現在的對象可是城裏人，她爹娘高興的不得了，你這麽過去一攪和，萬一這樁婚事真要黃了，他們家裏人肯定會怪怨你，你說說你，沒事兒趟這趟渾水幹啥？”
“再說了，建遠當初娘不是沒給過你機會，我跟她娘可是撮合過你倆的，你倆也相過親，你要是對她有意思，為啥當時不跟她在一起，現在跑過去馬後炮，攪和人家的婚事？現在這麽貿貿然的跑過去，回頭她家裏人知道是你搞的鬼，咱們兩家的關系可就處不下去了，說不定還要打架，你說說這至於嗎？你到底想幹啥呀？”李秀琴氣壞了。
蕭建遠聲音悶悶的，“娘，我沒想幹啥，我就是不想看著瑞金嫁給這種人，她是個好姑娘，不該走這條路的。”
李秀琴又無奈又著急，嘆著氣說，“我知道你的意思，我也知道瑞金是個好姑娘，但是以你的身份跑過去說不合適，再說了，寶珍也只是見過那個男同志一眼，你要是現在跑過去跟她說，他跟其他姑娘私底下有接觸，你又沒證據，人家會承認嗎？說不定還要倒打一耙說你誣陷他呢，到時候你咋辦？”
“二哥，娘說的對，我也是這意思，如果想告訴瑞金的話，剛才就可以進去說，但是我沒這麽幹，你就不想想為什麽嗎？”
“咱們家對他們家來說只是一個關系不錯的老鄰居，那可是人家未來的女婿，你現在跑過去一說，人家不但不會相信你，還覺得你是來砸場子的，不打架就不錯了。”蕭寶珍也幫著勸起來。
老娘和妹子圍在身邊說了半天，蕭建遠總算冷靜了下來，他皺著眉說，“那也不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瑞金掉火坑吧，咱們必須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她，如果知道這個男的不老實以後她還想要跟他結婚，那咱們也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李秀琴點頭說，“我不是不讓你們去給瑞金通風報信，我只是不讓你過去砸場子，你們可以偷偷的把瑞金叫出來告訴她，至於怎麽選擇，還看他們家自己，你們不能勸，這種事情誰都不能勸，知道了嗎？”
“對了，你們真要去給瑞金通風報信的話，一定要背著人，不能讓其他人看見，記得千萬要小心啊。”李秀琴其實心裏不想讓自己的子女摻和這件事，不過她也知道這事兒勸不住的。
首先，她兒子蕭建遠也不知道隨了誰，從小就是一副俠義心腸，看見誰落難了都想要幫一把，現在眼睜睜的看著楊瑞金要掉火坑，兒子不可能坐視不管的。
再加上閨女寶珍跟楊瑞金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，不可能看著楊瑞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嫁給這種人，所以她不能阻止，只能幫著出主意。
“好，娘我知道了，我會看著二哥的，你就放心吧。”蕭寶珍想了想說，“剛才說的這些都只是咱們的猜測，說不準那個女同志是他親戚，咱們別冤枉了人家，這樣吧，我有個同事是那女同志的小學同學，我讓她幫忙打聽打聽，如果確定真的是被騙了，咱們再告訴瑞金也不遲。”
蕭寶珍轉過頭又看向自己二哥，“你別沖動，等我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了，咱們再去找瑞金說一說，怎麽樣？”
蕭建遠點頭，“行，我等你的消息，你記得上點心，之前我們回來的時候聽說兩家人已經在商量定親的事情了，要是這件事情定下來，估計離結婚也就不遠了。”
“好，等明天上了班我就去打聽。”在蕭寶珍這兒，事情已經成了定局，她不再糾結了，招呼大家繼續吃飯。
一頓飯，除了高莘和蕭寶珍以外，其他人吃的都沒啥味道。
蕭寶珍沒說話，吃過飯以後，夫妻倆帶著高莘回了家。
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，胡同裏頭有些靜悄悄，有些人家已經洗漱上了炕，蕭寶珍夫妻倆也沒鬧出多大動靜，靜悄悄的把自行車一鎖，倒水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炕上。
今天一天可真是夠累的，睡覺之前，蕭寶珍能感覺到高敬想跟自己幹點兒什麽，她推了一把，“哎呀，今天累死了，啥都不想幹，咱們趕緊睡覺，明天還要上班呢。”
高敬只好給媳婦兒掖了掖被角，“好吧，那你趕緊睡，我再看會兒書。”
蕭寶珍一轉身，已經沈入了夢鄉。
第二天一早，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，蕭寶珍吃完早飯就去上班。
一進醫務室，就看見楊雪已經來了，她把楊雪拉到一邊，直接問，“小楊，你還記不記得昨天咱們看見的那個男同志，你不是認識他身邊那個女同志嗎？你幫我打聽打聽，他們倆到底是個什麽關系？是親戚還是怎麽著？”
“怎麽了寶珍姐，你打聽這個幹啥？”
蕭寶珍擺了擺手，“這個事兒暫時不好說，對我挺重要的，你能幫我打聽一下嗎？等事情全都辦完了我再告訴你。”
楊雪倒是爽快的很，直接點頭，“行，我幫你打聽一下。”
“能不能盡快？這事兒挺著急的。”
楊雪想了想，“那我今天趁著午休的時候出去打聽一下就行了，我知道那個女同學的家。”
“這樣可太好了，謝謝你啦小楊。”
中午下班之後，楊雪吃過午飯，直接騎上自行車出了廠子大門。
大約過了半小時的時間，她趕在上班之前回來了，一過來就氣喘籲籲的找到蕭寶珍。
“寶珍姐，我都調查清楚了，我小學同學跟那個戴眼鏡的男同志，是經人介紹相親的，據說兩個人一直在接觸，不過究竟有沒有處對象，我也沒打聽到，寶珍姐，是不是這個男人真的腳踩兩條船了？他跟你發小還有接觸嗎？”楊雪好奇的問道。
蕭寶珍捏了捏她的臉，“這件事情畢竟是別人家的事兒，我不好現在就告訴你，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說吧，今天真是謝謝你啦，小楊。”
第二天上午，蕭寶珍專門請了一天假，準備坐班車回村子裏，高敬不放心，正好這段時間工作也不忙，他楞是跟老師也請了半天假，陪著蕭寶珍一起回村。
夫妻倆騎著自行車，急匆匆的趕回了村子裏。
到家以後二話沒說，和二哥一起去了楊瑞金家，這次三個人依然是抄著小路走到楊瑞金家後門。
蕭寶珍撿了一塊石頭扔進院子裏。
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，楊瑞金家並不熱鬧，只有楊瑞金一個人，搬了把凳子坐在院子裏頭，孤零零的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蕭寶珍一石頭砸過去，正好砸到楊瑞金腳邊，她沒反應，蕭寶珍又砸了一顆石頭過去，這次楊瑞金回頭了，正準備發怒，擡眼就看見站在後面的三個人。
“瑞金，你快過來，我找你有點事兒。”蕭寶珍招了招手了，悄聲說道。
眼看要定親了，楊瑞金看著挺不高興的，她起身走過來。
先看蕭建遠，然後才把目光移到了蕭寶珍身上，“寶珍怎麽啦？找我有什麽事兒啊？”
蕭寶珍開門見山，“我聽說你要定親了，還是跟上次戴眼鏡的那個男同志，這事兒是真的嗎？”
楊瑞金別開了臉，看著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是真的。寶珍你別生氣，我知道那天你跟我說了很多，說這個人不可靠，其實我對他也沒什麽感覺，是我家裏人一定要我跟他定親，我想著，反正也要找個人嫁了，他條件也不錯，那就同意了吧。”
“我不會生氣的，這是你的選擇。不過你跟你家裏人說他那天差點跟我動手了嗎？”
楊瑞金說，“我說過了。”
蕭寶珍：“那他們還讓你跟他在一起，不怕以後你被他打嗎？”
楊瑞金苦笑了一下，“那天回來之後，我就跟我爹娘說了在飯店發生的事情，他們當時也很生氣，我哥氣的甚至要去打他，全都說不讓我再跟他見面了，而且我們家還托媒婆轉告他不要再繼續聯系。”
“誰知道沒過幾天，他突然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找上門，問我們家為什麽突然不聯系了，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？我爹娘就把那天的事情說了，結果你知道他說什麽嗎？他說那天他是沖動了，其實沒想要真的跟你動手，只是嚇唬嚇唬你。”
“他又說，第一眼就相中了我，跟我結婚之後一定會對我好的，家裏什麽家務活都不用我幹，他賺的錢也都給我存著，總之他把自己說的特別好。說著說著，我爹娘就被說動了，覺得他這人還不錯，而且有我哥壓著，他以後肯定不敢對我動手的，所以又逼著我跟他定親，前兩天就是過來商量定親的事。”
蕭寶珍聽得腦瓜子嗡嗡的，感覺一個頭兩個大，“不是，你爹娘怎麽這麽糊塗啊？如果他真的有暴力傾向的話，你哥能壓得住一時，能壓得住一世嗎？以後你有了孩子，他就等於有了人質，就算你哥壓著，他也會對你和孩子動手的。千萬要想好了，不能因為爹娘的幾句話，就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。”
楊瑞金剛才還好好的，聽到蕭寶珍這話，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來，她帶著哭腔說，“寶珍，我知道你的意思，我也是這麽想的，但是我說不過家裏人，他們都說這個男同志工作好嘴又甜，對我百依百順的，讓我不要再挑了，挑來挑去，最後啥也挑不到，不如就跟他結了婚，以後就知道好處了。”
“但是我心裏知道這麽幹不對，我對他根本就沒意思，而且，我覺得這個男的也壓根不是喜歡我，我知道不能嫁給他的，我爹娘硬是逼著我跟他定親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呀。”
蕭建遠嘴唇繃得緊緊的，崩成了一條直線，他忍著沒說話，拳頭卻死死的捏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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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寶珍瞪圓了眼睛, 深深的震驚了，同時還帶著點不敢置信。
“上次我們碰見瑞金的時候，她還在相親呢, 這才過去多長時間，竟然就要定親了？”蕭寶珍追問說, “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？你們看見的是什麽情形，仔細跟我說說。”
“我們正好路過她家門口，就看見她家的院子裏站著好多人, 有男有女，好多都是長輩, 所有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看著挺高興的，那些人嘴裏就說著楊瑞金要定親的事。”高敬回想了一下，盡量客觀的描述給媳婦聽，“但是我們當時急著回來, 就沒多看。”
“你有沒有看見跟瑞金定親的那個男人長什麽模樣？”蕭寶珍接著問。
高敬搖頭，“沒有，楊瑞金身邊圍著好多人，壓根兒沒看清。”
蕭寶珍有些遺憾，不過她現在總算是知道了, 為啥二哥從回來開始臉色就這麽不好看？因為楊瑞金要定親了。
話又說回來, 瑞金定親她二哥難受啥，他不是對人家沒意思嗎？
“瑞金那丫頭要定親的事兒我倒是知道，之前她娘還特地來咱家打過招呼。”李秀琴輕嘆了一聲，“之前咱們不是撮合你二哥和瑞金嘛，結果兩個人都沒看上, 事情就這麽黃了, 她娘怕咱們家知道瑞金這麽快定親心裏不舒服, 還特地跟我提過一嘴。”
蕭寶珍轉過頭，“娘，那你知道要跟瑞金訂婚的那個男人長啥模樣不？或者說，他有啥別的信息？”
李秀琴有些莫名其妙，“我打聽那個幹啥？寶珍，你打聽這個又要幹啥？”
“娘，你先別問這個，我打聽有我的道理，你到底知不知道呀？”蕭寶珍攬上了自家老娘的胳膊。
“你讓我想想啊，當時好像確實聽楊瑞金她娘提過一嘴。”李秀琴扛不住自家閨女這樣，她開始冥思苦想起來，過了一會兒，李秀琴一拍大腿，“想起來了，楊瑞金她娘當時說了，女婿好像是城裏人，還是正式職工呢，小夥子長得不錯，跟她家瑞金挺配的。”
說到這裏，李秀琴又瞅了自己兒子一眼，長嘆一口氣，“瑞金這孩子不錯的，咱們從小看到大，性格大大方方，為人也挺好，她跟誰在一起過日子都不會差的，本來想著，要是能跟你哥走到一起，這婆家娘家離得近，想回去隨時能回去，而且兩家走動也更加方便，沒想到他們兩個沒有緣分，現在瑞金找了個城裏人，嫁到城裏去享福，也是不錯。”
“娘，別說這些了。”蕭建遠悶悶的說道。
蕭建遠很明顯的不高興，大家夥兒也不是個傻子，全都發現了。
李秀琴看著兒子這副模樣，心裏有些恨鐵不成鋼，她心說，現在人家要定親了，你倒是知道難受，早幹嘛去了？當初瑞金那小姑娘那麽喜歡你，你不肯跟人家處對象，現在知道後悔，晚了！
因為蕭建遠不高興嘛，大家也沒在繼續說這個，討論了兩句，李秀琴去做飯，蕭建遠拿起地上的三個背簍，準備去收拾一下蘑菇之類的東西，到時候好給蕭寶珍帶回城。
“寶珍姐，你這是怎麽了？誰惹你不高興了？”高敬準備跟蕭建遠一起去收拾東西，一回頭，發現自己媳婦兒臉色也不怎麽好看，於是就問了一句。
蕭寶珍想了想，“高敬，你現在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楊瑞金家看看？看看要跟她定親的究竟是個啥人。對了，咱們悄悄的，別讓其他人發現。”
高敬不知道媳婦兒為啥要這麽幹，但他也不多話，直接拉起蕭寶珍的手，“走，我帶你過去看看。”
夫妻倆手牽著手，專門繞了一條小路，從後面繞到楊瑞金家。
隔著窗戶，蕭寶珍仔細看了一眼，等看清站在楊瑞金身邊的那個男人後，蕭寶珍長長的嘆了口氣，“我看完了，咱們回去吧。”
高敬也不多問，又拉著媳婦兒回家。
兩個人進了家門，李秀琴正好端著菜碗出來，身後跟著蕭建遠，也是過來幫忙端碗的。
兩個人看見蕭寶珍夫妻倆從外頭進來，腳步頓了一下，“這都快到飯點兒了，你們倆幹啥去了？”
蕭寶珍朝外面看了一眼，“在外面不好說，咱們進去說吧。”
“這孩子神神秘秘的，有啥話也不直接說。”李秀琴叨咕了一句，也沒再追問，自己帶著蕭建遠一起把菜全都端上桌，。
今天吃飯的只有四個人，蕭寶珍她爹去大隊部工作了。
眼看快要開春，要忙著春種，今天還挺忙，所以就留在村裏食堂吃飯，不回來吃了。
大嫂方小眉在小侄女長大了一些後，因為思夫心切，直接帶著孩子過去隨軍了，前些天還寄了一封信回來，說自己在家屬院裏一切都好，有些孩子已經大了的軍嫂還主動過來幫她帶孩子，日子過得倒也挺平和。
雖說只有四個人，李秀琴做飯可一點兒沒含糊，菜做的依然不少，桌上還有兩道肉菜呢。
李秀琴把兩道肉菜往閨女面前推了推，示意蕭寶珍趕緊吃，這才問道：“你們倆剛才出去幹啥呢？對了寶珍，你剛才究竟要說啥來著？”
提起這個，蕭寶珍心裏還挺覆雜的，她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：“我剛才去瑞金家看了看，她好像被人騙了。”
“啥，這話是啥意思？寶珍你仔細說說，她怎麽就被人騙了？”
蕭寶珍：“瑞金不是要定親了嗎？跟她定親的那個男同志，我之前見過他們倆，第一次相親的時候正好被我跟小高撞上了，那個男的賊眉鼠眼的，眼神兒不老實，還想打聽我的情況。後來跟我們起了沖突，差點動手打人。”
高敬點頭，“當時我也在場，寶珍姐已經能看出是個孕婦了，他居然提起凳子想打人。”
一聽這話，李秀琴嚇得差點從凳子上栽倒下來，“還有這事兒？閨女你沒事兒吧？”
她一個箭步竄到自己閨女面前，上下左右的打量，生怕蕭寶珍因為這事兒受傷。
李秀琴急的汗都下來了，“他有沒有打到你？你怎麽不早說啊？沒有把他送到派出所或者治安隊。”
蕭建遠臉色也難看起來，他放下筷子，一副隨時想沖出去打人的模樣。
蕭寶珍見狀趕忙擺手，“沒事，那件事已經過去了，當時我也沒受傷，他剛把凳子舉起來小高就站起來了，當時我們身邊還有個解放軍同志呢，兩個人攔著，把他修理了一頓，後來那個男的就跑了，也沒跟我們道歉。其實那一天我在給人介紹對象呢，想著不能壞了這個好頭，也就沒把他送到派出所。”
“唉，瑞金怎麽找了個這種人啊？你還是個孕婦，他居然敢提凳子打人，這種人不能嫁的，以後在一起生活，說不準啥時候他就動手打人了。咱們村不是有好幾個嗎？平時脾氣就差，遇到點事兒就喜歡打媳婦兒，拿媳婦兒當撒氣筒，瑞金要是嫁給這種人的話，以後說不準也是這個下場。”李秀琴嘆著氣，想到楊瑞金那麽好的姑娘心裏有些難受，“你當時沒跟瑞金說嗎？這種人不能嫁，他敢打你就敢打自己媳婦兒。”
“我怎麽沒說？當時我在國營飯店門口，特地把瑞金攔下來，告訴她這種人不能找，他人品不行，當時瑞金也說的好好的，說不想跟這個人結婚，還說要回家跟自己爹娘商量商量，結果我今天去看的時候，瑞金就跟那個男的站在一起，說是要定親了。”蕭寶珍也挺無奈的，“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，瑞金以前看著挺機靈的一個姑娘，怎麽到了這種事情上就犯糊塗了呢？”
李秀琴沈默半天，先瞅了自己兒子一眼，這才說道：“有些事情，不是別人一句兩句就能改變的，沒準兒瑞金跟這個小夥子就看對眼了呢，沒準兒這小夥子就稀罕瑞金，以後不打她呢。”
但是母女兩個都知道，這種概率太低了，像這種只敢對弱者出手的男人，在遇到解決不了的大事時，拳頭第一時間就會揮向自己的媳婦兒。
蕭寶珍：“娘，我要說的不是這個。”
“那你要說啥？”李秀琴重新撿起了筷子，一邊吃飯一邊跟閨女嘮嗑兒。
“我想說的是，瑞金找的這個男人不僅僅是有暴力傾向的問題，而且……”說到這裏蕭寶珍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說道：“而且他好像還腳踩兩條船了。”
“啊，這又是啥意思？你咋知道的？”李秀琴再一次驚呆了。
蕭寶珍說：“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，今天上午我跟同事一起去了市裏的百貨大樓，陪著同事一起去買結婚用的東西嘛。”
在場兩個男同志都沒說話，看似在認真吃飯，實際上兩個人耳朵都支的高高的，聽著蕭寶珍和老娘嘮嗑呢。
李秀琴倒是不避諱，點頭說，“對啊，我記得，這跟瑞金定親有啥關系？”
蕭寶珍說，“今天上午我在市百貨大樓看見瑞金那個對象了，身邊還跟著一個女同志，看著瘦瘦小小的，兩個人在一樓買瓜子點心。看著關系也挺親密的。”
“你該不會是看錯了吧？會不會不是同一個人？”李秀琴不敢相信，“聽說瑞金的對象還是家裏人給介紹的，要真是這種人的話，那她家裏是不是跟她有仇啊？竟然給她介紹這種人。”
“估計家裏也是不知道唄，瑞金她對象裝的可好了，帶著一副眼鏡，看著斯斯文文的，你第一眼瞧上去肯定看不出來這個人會打人，還會踩腳踩兩條船。至於有沒有看錯。”蕭寶珍反問說，“娘，難道你不記得了，我從小到大眼神兒就好使，從來就沒認錯過人，而且我還拉著同事一起躲在旁邊仔細看了看，就是瑞金她對象，不可能看錯的。”
話音剛落，蕭建遠仿佛再也忍不住了似的，筷子一扔，直接拍著桌子站起來，拔腿就要往外走。
“蕭建遠，你給我站住，你長本事了是吧？現在一拍桌子就要走。”
蕭建遠在門口*停下腳步，忍著怒氣說道：“娘，我去找楊瑞金，把這個男的真面目告訴她。”
李秀琴直接上前，把兒子拉了回來，把蕭建遠按坐在凳子上。
她的言辭一向犀利，直接就問說，“你是楊瑞金什麽人？你跟她就是相了一場親，你說的這話人家信嗎？說不定人家心裏還覺得，是你不甘心沒娶到她，所以故意攪黃她的婚事呢。”
蕭建遠臉都白了，很快又說，“瑞金不是這種人，她不會這麽想的。”
“好，咱們就當瑞金這姑娘相信你，那她家裏人呢？瑞金現在的對象可是城裏人，她爹娘高興的不得了，你這麽過去一攪和，萬一這樁婚事真要黃了，他們家裏人肯定會怪怨你，你說說你，沒事兒趟這趟渾水幹啥？”
“再說了，建遠當初娘不是沒給過你機會，我跟她娘可是撮合過你倆的，你倆也相過親，你要是對她有意思，為啥當時不跟她在一起，現在跑過去馬後炮，攪和人家的婚事？現在這麽貿貿然的跑過去，回頭她家裏人知道是你搞的鬼，咱們兩家的關系可就處不下去了，說不定還要打架，你說說這至於嗎？你到底想幹啥呀？”李秀琴氣壞了。
蕭建遠聲音悶悶的，“娘，我沒想幹啥，我就是不想看著瑞金嫁給這種人，她是個好姑娘，不該走這條路的。”
李秀琴又無奈又著急，嘆著氣說，“我知道你的意思，我也知道瑞金是個好姑娘，但是以你的身份跑過去說不合適，再說了，寶珍也只是見過那個男同志一眼，你要是現在跑過去跟她說，他跟其他姑娘私底下有接觸，你又沒證據，人家會承認嗎？說不定還要倒打一耙說你誣陷他呢，到時候你咋辦？”
“二哥，娘說的對，我也是這意思，如果想告訴瑞金的話，剛才就可以進去說，但是我沒這麽幹，你就不想想為什麽嗎？”
“咱們家對他們家來說只是一個關系不錯的老鄰居，那可是人家未來的女婿，你現在跑過去一說，人家不但不會相信你，還覺得你是來砸場子的，不打架就不錯了。”蕭寶珍也幫著勸起來。
老娘和妹子圍在身邊說了半天，蕭建遠總算冷靜了下來，他皺著眉說，“那也不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瑞金掉火坑吧，咱們必須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她，如果知道這個男的不老實以後她還想要跟他結婚，那咱們也沒什麽可說的。”
李秀琴點頭說，“我不是不讓你們去給瑞金通風報信，我只是不讓你過去砸場子，你們可以偷偷的把瑞金叫出來告訴她，至於怎麽選擇，還看他們家自己，你們不能勸，這種事情誰都不能勸，知道了嗎？”
“對了，你們真要去給瑞金通風報信的話，一定要背著人，不能讓其他人看見，記得千萬要小心啊。”李秀琴其實心裏不想讓自己的子女摻和這件事，不過她也知道這事兒勸不住的。
首先，她兒子蕭建遠也不知道隨了誰，從小就是一副俠義心腸，看見誰落難了都想要幫一把，現在眼睜睜的看著楊瑞金要掉火坑，兒子不可能坐視不管的。
再加上閨女寶珍跟楊瑞金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，不可能看著楊瑞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嫁給這種人，所以她不能阻止，只能幫著出主意。
“好，娘我知道了，我會看著二哥的，你就放心吧。”蕭寶珍想了想說，“剛才說的這些都只是咱們的猜測，說不準那個女同志是他親戚，咱們別冤枉了人家，這樣吧，我有個同事是那女同志的小學同學，我讓她幫忙打聽打聽，如果確定真的是被騙了，咱們再告訴瑞金也不遲。”
蕭寶珍轉過頭又看向自己二哥，“你別沖動，等我把這件事情調查清楚了，咱們再去找瑞金說一說，怎麽樣？”
蕭建遠點頭，“行，我等你的消息，你記得上點心，之前我們回來的時候聽說兩家人已經在商量定親的事情了，要是這件事情定下來，估計離結婚也就不遠了。”
“好，等明天上了班我就去打聽。”在蕭寶珍這兒，事情已經成了定局，她不再糾結了，招呼大家繼續吃飯。
一頓飯，除了高莘和蕭寶珍以外，其他人吃的都沒啥味道。
蕭寶珍沒說話，吃過飯以後，夫妻倆帶著高莘回了家。
回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，胡同裏頭有些靜悄悄，有些人家已經洗漱上了炕，蕭寶珍夫妻倆也沒鬧出多大動靜，靜悄悄的把自行車一鎖，倒水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炕上。
今天一天可真是夠累的，睡覺之前，蕭寶珍能感覺到高敬想跟自己幹點兒什麽，她推了一把，“哎呀，今天累死了，啥都不想幹，咱們趕緊睡覺，明天還要上班呢。”
高敬只好給媳婦兒掖了掖被角，“好吧，那你趕緊睡，我再看會兒書。”
蕭寶珍一轉身，已經沈入了夢鄉。
第二天一早，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，蕭寶珍吃完早飯就去上班。
一進醫務室，就看見楊雪已經來了，她把楊雪拉到一邊，直接問，“小楊，你還記不記得昨天咱們看見的那個男同志，你不是認識他身邊那個女同志嗎？你幫我打聽打聽，他們倆到底是個什麽關系？是親戚還是怎麽著？”
“怎麽了寶珍姐，你打聽這個幹啥？”
蕭寶珍擺了擺手，“這個事兒暫時不好說，對我挺重要的，你能幫我打聽一下嗎？等事情全都辦完了我再告訴你。”
楊雪倒是爽快的很，直接點頭，“行，我幫你打聽一下。”
“能不能盡快？這事兒挺著急的。”
楊雪想了想，“那我今天趁著午休的時候出去打聽一下就行了，我知道那個女同學的家。”
“這樣可太好了，謝謝你啦小楊。”
中午下班之後，楊雪吃過午飯，直接騎上自行車出了廠子大門。
大約過了半小時的時間，她趕在上班之前回來了，一過來就氣喘籲籲的找到蕭寶珍。
“寶珍姐，我都調查清楚了，我小學同學跟那個戴眼鏡的男同志，是經人介紹相親的，據說兩個人一直在接觸，不過究竟有沒有處對象，我也沒打聽到，寶珍姐，是不是這個男人真的腳踩兩條船了？他跟你發小還有接觸嗎？”楊雪好奇的問道。
蕭寶珍捏了捏她的臉，“這件事情畢竟是別人家的事兒，我不好現在就告訴你，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再說吧，今天真是謝謝你啦，小楊。”
第二天上午，蕭寶珍專門請了一天假，準備坐班車回村子裏，高敬不放心，正好這段時間工作也不忙，他楞是跟老師也請了半天假，陪著蕭寶珍一起回村。
夫妻倆騎著自行車，急匆匆的趕回了村子裏。
到家以後二話沒說，和二哥一起去了楊瑞金家，這次三個人依然是抄著小路走到楊瑞金家後門。
蕭寶珍撿了一塊石頭扔進院子裏。
這會兒已經過了飯點，楊瑞金家並不熱鬧，只有楊瑞金一個人，搬了把凳子坐在院子裏頭，孤零零的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蕭寶珍一石頭砸過去，正好砸到楊瑞金腳邊，她沒反應，蕭寶珍又砸了一顆石頭過去，這次楊瑞金回頭了，正準備發怒，擡眼就看見站在後面的三個人。
“瑞金，你快過來，我找你有點事兒。”蕭寶珍招了招手了，悄聲說道。
眼看要定親了，楊瑞金看著挺不高興的，她起身走過來。
先看蕭建遠，然後才把目光移到了蕭寶珍身上，“寶珍怎麽啦？找我有什麽事兒啊？”
蕭寶珍開門見山，“我聽說你要定親了，還是跟上次戴眼鏡的那個男同志，這事兒是真的嗎？”
楊瑞金別開了臉，看著有些不好意思，“是真的。寶珍你別生氣，我知道那天你跟我說了很多，說這個人不可靠，其實我對他也沒什麽感覺，是我家裏人一定要我跟他定親，我想著，反正也要找個人嫁了，他條件也不錯，那就同意了吧。”
“我不會生氣的，這是你的選擇。不過你跟你家裏人說他那天差點跟我動手了嗎？”
楊瑞金說，“我說過了。”
蕭寶珍：“那他們還讓你跟他在一起，不怕以後你被他打嗎？”
楊瑞金苦笑了一下，“那天回來之後，我就跟我爹娘說了在飯店發生的事情，他們當時也很生氣，我哥氣的甚至要去打他，全都說不讓我再跟他見面了，而且我們家還托媒婆轉告他不要再繼續聯系。”
“誰知道沒過幾天，他突然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找上門，問我們家為什麽突然不聯系了，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？我爹娘就把那天的事情說了，結果你知道他說什麽嗎？他說那天他是沖動了，其實沒想要真的跟你動手，只是嚇唬嚇唬你。”
“他又說，第一眼就相中了我，跟我結婚之後一定會對我好的，家裏什麽家務活都不用我幹，他賺的錢也都給我存著，總之他把自己說的特別好。說著說著，我爹娘就被說動了，覺得他這人還不錯，而且有我哥壓著，他以後肯定不敢對我動手的，所以又逼著我跟他定親，前兩天就是過來商量定親的事。”
蕭寶珍聽得腦瓜子嗡嗡的，感覺一個頭兩個大，“不是，你爹娘怎麽這麽糊塗啊？如果他真的有暴力傾向的話，你哥能壓得住一時，能壓得住一世嗎？以後你有了孩子，他就等於有了人質，就算你哥壓著，他也會對你和孩子動手的。千萬要想好了，不能因為爹娘的幾句話，就把自己一輩子搭進去。”
楊瑞金剛才還好好的，聽到蕭寶珍這話，心裏的委屈一下子湧上來，她帶著哭腔說，“寶珍，我知道你的意思，我也是這麽想的，但是我說不過家裏人，他們都說這個男同志工作好嘴又甜，對我百依百順的，讓我不要再挑了，挑來挑去，最後啥也挑不到，不如就跟他結了婚，以後就知道好處了。”
“但是我心裏知道這麽幹不對，我對他根本就沒意思，而且，我覺得這個男的也壓根不是喜歡我，我知道不能嫁給他的，我爹娘硬是逼著我跟他定親，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呀。”
蕭建遠嘴唇繃得緊緊的，崩成了一條直線，他忍著沒說話，拳頭卻死死的捏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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